第一章 互舔伤口的野兽
1
高楼耸立的国家第一都市正中央,一所欧式学院——爱法罗学院显得极为突兀。
原本就很华丽的哥特式的建筑风格,配上尖耸入云的钟塔,显得更加宏伟壮丽。蜿蜒的甬路铺展在人们眼前;广阔的植被,为人们带来无比的惬意。
总面积占整个都市的1/4,总植被占整个都市的3/4。这样的它成为都市中最耀眼的存在,每个人都向往着能踏入这神圣的学院,享有在这个都市,甚至这个国家的最高荣誉,但是进入这里的资格不是努力,不是才能,更不是家世,而是从婴儿时期就已被决定好的能力——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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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不是魔法,并不能无中生有,我们要做的只是深入物质的内部,改造原子排布,将物质的固有属性分解,然后再构造成新的造型而已。技术到达一定地步时不只是形状,连材料的种类都可以再练成,不过这要看各位的天生的能耐了……那么今天我们要学习……”
一位老师推着眼镜,手拿教鞭,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课,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慷慨激昂的授课已经以睡眠催化剂的形式飘到了一名少年——雷契尔的耳中。他把头埋在书本中,手自然地搭放在桌子上,以根本看不出是在上课的姿势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微微露出的侧脸中还可以看到几分少年才有的稚气,他的鼻子一上一下不慌不忙的追求着空气,还不时的发出滑稽的打鼾声…….
“呼……呼……”
安静的教室中只有雷契尔的鼾声和老师的演讲,而那名将头发盘起来,眉飞色舞地进行授课的老师终于察觉到了这不和谐的杂音。
她用手推了推眼镜,本已显得十分严厉的吊眼被眼镜的反光遮住,看得出她在压抑怒火,其他学生都吓得不敢动弹,只有那小小的鼾声仍然没有停止……
突然,老师手中的粉笔伴随着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雷契尔,又是你!”
她掂了掂手中因怒气而牺牲的碎粉笔,带着十足的恶意说道:
“那么……下面为大家实际演示一下如何将材料的种类再练成……”
闻之,班里的同学一同将头低下,手放在胸前,为一秒后的雷契尔默哀。
“听好了,老师现在要进行的不是为粉笔提高硬度这种简单的强化……”
那名教师——阿格丽亚的话音刚落,粉笔的根部便泛起了银色的光芒——铁!铁一点一点替代了粉尘,同时完美地把断掉的粉笔再次接好,形成一根短短的钢棍。
“而是……改变物质原子结构后完成的对物质质的转变,转系!”
对学生们说明完毕的阿格丽亚挂着完全不符合教师的施虐者的笑容将钢棍掷了出去,目标……是雷契尔的头部。
随着可怕的金属音的响起,雷契尔发出了呻吟声。
“啊!好痛!吉恩。不是说了我睡觉的时候别打扰……”
缓缓地把头抬起来的雷契尔困倦地眨着双眼,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把目光转向他抱怨的对象吉恩。
吉恩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用目光示意他注意看讲台上的阿格丽亚。
看到怒火几乎要实体化的老师,即使是迟钝的雷契尔也终于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难……难道是……上课中?”
“雷契尔……你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吧!”老师又取出了一根粉笔,在手中掂着。
“嗯,身份?”
雷契尔把手放在前发上搔挠着,乌黑的短发显得更加凌乱。
“哦……是能力判定的事?就是因为这个我现在才会老老实实上课啊。”
他似乎是睁眼看着老师都嫌累,把视线飘向一旁,漠不关心地说着。
这所学院采取是的等级制的教育方式,不同的等级拥有不同的权限,享受不同的待遇,从level A到levelE共五等。而雷契尔则被评为了最下等的E,不能缺席课程,没有奖学金,也没什么可以享受的自由,就像是观察处分者一样的存在。
“不是在说那件事!你小子明明是德里克家的后继人,却还只是LEVEL E,不觉得为你的家族丢脸吗!”
“是……是……现在就开始听课。”
发现用家族荣耀来刺痛学生自尊的一贯手段没有奏效
阿格丽亚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讲课。
雷契尔则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再一次把头埋在书本里而已。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当他的头再次埋进书本中的时候,他用谁也听不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德里克的荣耀吗……哼……所以说,我才讨厌啊,炼金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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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中旬因为不明的原因,这个世界出现了名为炼金术士的人物,由于能使用将一颗石子变成金子的这种神奇的“魔法”,他们被人们崇拜,仰慕,并且被社会给予了极高的地位。
据历史记载,当时能够使用这种异能之力的只有5个家族,人们依靠着他们让社会,文明,科技,不断往前发展,拥有炼金术士的国家很快崛起了,而其他国家也相继开出优厚到不可思议的条件来吸引炼金术师的到来。
拥有一个人就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力量的他们被当时的人们称为“神的代理人”。
然后200年后再次由于不明原因,名为AG的研究团体开发出能将普通人体改造成炼金术士的技术AM,这项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发明轰动了全世界。由于时代所需,当时的各国政府在确认了其技术的安全性后,马上允许投入使用,并通过各路媒体,煞费苦心地拉拢着能够接受改造的施种者。
无论是谁都有着对成为英雄,成为神的向往,而这种憧憬导致了施种者的一批一批地涌现。
当时被AM选中成为炼金术士的可能性仅为0.2%。而无论怎样小的几率只要乘上几十亿这样一个庞大的基数都会变得难以计数。
所以在这个据AM技术开发后过了30年左右的今天,炼金术已经不在是“神的恩赐”而是一项具有无限活力与未来的新技术。
世界各地相继出现了专门培育炼金术士的学校,而这所,坐落于国家第一都市正中央的炼金学院——爱法罗学院就是其中名声远扬的名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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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的教室跟上课时那如同守灵一样的鸦雀无声形成了强烈对比。
嘈杂的教室中充斥着女生之间的闲聊声,男生之间的打闹声,还有对课题难度太大的抱怨声。
这种没有融入进去绝对会感到烦躁的音量,对雷契尔来说,也不过是小鸟的朝鸣罢了。
大概,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吸引雷契尔的,也就是梦里的幻想乡了。
他有条不紊的呼吸与上课时同出一辙,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所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死党——吉恩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对朋友的无奈,起身走向办公室。
“刚才的那下,我怎么想都觉得您做的太过火了,阿格丽亚老师。”
在理所当然华丽又整洁的办公室中吉恩和阿格丽亚关于课上的一幕对峙着……
“你是说我用粉笔砸那小子的时候?”
阿格丽亚用和刚刚相同的姿势轻轻推了推眼镜,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是的,如果只是以警示为目的的话,用普通粉笔砸醒就好了,为什么要用上炼金术呢!用铁块砸向人头,怎么想都太危险了吧!”
阿格丽亚无奈地把手抵在头上,一改平时严厉的表情,有些示弱地叹了口气。
“吉恩,你的成绩不错,什么是五大家系的子嗣应该了然于胸吧。”
“啊……是……所谓五大家系的子嗣是指不同于您和我这种是由于AM技术才变成炼金术士的人,他们是从19世纪就已经存在的炼金术家系的后代。其拥有的力量远远凌驾于我们之上,在炼金的世界中拥有绝对能力的存在。”
“嗯,答得很好,那么5大家系有?”
“擅长分解的道格拉斯家,擅长重造的劳伦特家,擅长强化的利安德尔家,擅长转系的兰德丝家……还有……”
吉恩停了下来,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还有?”
阿格丽亚明知顾问地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综合炼金的所有系别,并在剑术方面有一定造诣的德里克家……但……但是即使如此您也不应该……!”
吉恩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阿格丽亚的话打断。
“你还太天真呢!没有发现吗?那小子在粉笔击中头部的瞬间就将自己的几根头发迅速转系为铁,在最大程度上缓解了冲击哦。”
吉恩猛地倒吸一口气。这怎么可能呢?对他来说刚要开始接触的高级转系技能,却已经被雷契尔在日常生活中体现得炉火纯青?而完成这过程的雷契尔本人竟还处于半睡眠状态!?
这到底要经过怎样的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该说这是已经练就出来的条件反射吗?那小子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反应反而更灵敏。每次遭到攻击时都会在身体周围产生一层铁膜,因为这我才能大胆地在粉笔上施加炼金术……”
“怎么会……”
为了保持冷静,吉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许……那小子从一开始活着的世界就和自己不同吧……
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损友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一般,吉恩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额头也渗出了一丝冷汗。
再继续呆在这里可能会将自己某些宝贵的东西给破坏掉……这种想法在吉恩脑中渐渐成为了确信,他立刻转身向老师鞠了一躬,从办公室匆忙地走了出来。
而阿格丽亚最后的那句话却仍在耳畔挥之不去:“雷契尔那小子果然是德里克家的人吗……也许平时那么玩世不恭的态度就是在隐藏他那无法想像的才能也说不定啊……”
等到吉恩回班之后,一直紧贴在桌子上的雷契尔,终于缓缓爬起来,他半睁着眼摆出一副呆脸,目光在整个教室间游离着……
“……不会吧,已经午休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举过头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真的睡了一次好觉啊!虽说中途被阿格丽亚老太婆砸醒了一次有点不爽……”
被铁块砸中脑袋,才只是不爽而已啊……
旁边的吉恩即使很想这么吐槽,但听到阿格丽亚老师的话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接下来去吃饭吧……吉恩帮我买个面包回来吧!”
“当我是跑腿的吗?自己去!”
吉恩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弹向雷契尔的额头。
雷契尔那种傻兮兮的笑容仍然没有从脸上退去。
这就是雷契尔和吉恩的日常,沉着可靠的吉恩负责照顾雷契尔,而雷契尔就是睡睡觉,开开玩笑,让做凡事都认真不已的吉恩体会生活的自在与欢乐。
无论是两人的对话,教室中轻松的氛围,还是从窗外传来的微风都一如既往。在这间教室,不,在这所学院的每一个人应该都不会相信,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平静日常会在下一个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现在开始新闻放送时间……”
为每间教室配置的电视银屏亮了起来,播报员悦耳的声音从中传出,像平常一样,这只是午休时间的新闻放送而已,然而一名少年却从中察觉到了异常…….
“喂,去吃饭吧……?雷契尔?怎么了吗?”
吉恩将目光从电视银幕上引开,转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的雷契尔,本以为雷契尔会和往常一样二话不说地冲向食堂,但是此时在吉恩瞳孔中映出的雷契尔却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像是不想听漏电视中的每一个音节一般拼命地竖着耳朵,眼中泛出了几乎与他无缘的知性的光芒。
“奇怪……”
“嗯?什么奇怪啊?”
吉恩把头歪向一边。看来他到现在还未察觉到有违和的地方。
“啧···”
和平的生活真的是会毒害到人的啊。想到这里,雷契尔咂了下嘴。
“播报员的声音中混杂着一些金属的质感,那不像是正常人的声音,估计是被什么人中途篡改加工过了。”
“哈?你在说什么呢?”
吉恩无语地叹了口气,本以为雷契尔会说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话,没想到竟然是在找播放质量的茬……
就在他将手放在雷契尔肩上准备摇醒他没睡醒的脑袋时,雷契尔又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杂音越来越重了……要来了!吉恩捂住耳朵!”
“所以说到底怎……!!”
还没等吉恩把抱怨的话说出来,巨大的金属音就侵袭过来,远远超过100分贝的声音,狠狠的灌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包括雷契尔都用双手紧捂着耳朵。巨大的杂音盖过了班中所有学生的尖叫声。
“第四条新闻:AG组织的领导人峰本在联合国主持的会议上发言……”
雷契尔忍受着巨大的噪音,勉强地听着电视中峰本的发言,如果是开发出AM技术的天才科学家峰本的话,极有可能就是这事件的主谋。他将目光转向电视银屏,一位衣着白色大褂,将银发全部梳到额头后面的中年男子——峰本拿起了话筒,屏幕右上角“现场直播“四个字一闪一闪的,似乎在嘲笑雷契尔等人的丑态。
“代号:奏 在此告知一切炼金术士:大门即将开启,位于第四异能世界的异能者啊,在此传达那位大人给大家的留言!”
就像被一注浓烈的黑墨浇浸着心脏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在雷契尔的心中蔓延开来。,
峰本将两只胳膊左右摊开,由上至下俯视着摄像机,开始了充满狂气的演讲:
“对这个世界的栽培终于结束,异能的果实已经成熟,来吧,来吧!呈现一场史无前例的死亡表演吧!”
“悲剧?喜剧?故事的终焉用你们来演绎,吾等不曾得知这样显得更加有趣!是麻木的遵循剧本成为提线木偶,还是寄希望于缪斯神赋予人类的不顾一切只求生存的欲望?选择的权力在你们身上,吾等不得而知,但是才更具有观赏性!你们最后是会遵循人类的本能接受统治,匍匐于吾等脚下,还是会放弃身为人类的一切,化身为杀戮的怪物驰聘沙场,成为吾等眼中的低等棋子?”
“异能者们虚假的日常已经结束,异能者们的温室已经被现实摧毁。从现在起去掠夺吧!为自己的利益行动,为自己的生存绞尽脑汁吧!战争和杀戮才是你们的存在意义!沐浴在鲜血中成长吧!”
“去吧,集合你们的异能之始,然后杀向核心吧!去诺因世界跳出死亡之舞蹈!在诺因世界中演绎杀戮之美妙!,血色的盛宴现在拉开帷幕!生命将为鲜血浸透!为你们心底蠢蠢欲动的杀戮欲望歌唱吧!欢呼吧!”
“这是一场没有救赎的闹剧,但相信吾等的条件是你们回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现在…….Let’s Party!!”
峰本的声音回荡在隔音很好的教室中。站在雷契尔周围的学生,眼睛中慢慢失去了光亮,像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默默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人想到逃跑。
雷契尔刚开始也跟其他人一样,突然,雷契尔心中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然后马上恢复了自我,眯细的眼睛中露着冷酷的光芒,上下扫视着仍沉浸在自己演讲中的银发科学家。
竟然在演讲中附带心理暗示……这下子进行过反暗示的人训练根本一筹莫展啊。那个叫峰本,自称代号 奏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遏止住内心的急躁,雷契尔一边着实地进行着情报的分析,一边在冷静地拟定着下一步的行动。
诺因世界……
异能之始……
那位大人……
演剧……
杀戮……
杀……
——都杀了不就好了!
一股漆黑的冲动在内心中蔓延开来。
对,从以前就遇到过无数次这般不合理,绝望的境遇,而每次,每次,自己是如何化解的?
——啊啊,是凭借把所有的一切都杀戮掉化解的啊。
尽管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是多么疯狂与愚蠢,一次又一次的杀戮记忆却如洪水般冲进大脑。让自己无法反抗这股冲动。
——都杀了的就没有人看到我使用力量的瞬间。
身为德里克家的长子,过去就为了继承家业而杀人无数的自己应该能做到才对。
即使面对的人数众多,但不过是连转系都做不到的普通学生,如果自己想动手的话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到目的。
杀戮杀戮,不停地杀戮,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被峰本控制,只要把所有人都杀了就好了!
——好了,动手吧!
因冲动而战栗的躯体已经停止颤动,越来越多的力量汇聚起来,封印已久的力量就要解放!
——啊啊……但是……为什么我要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而这么努力?
化解掉危机,然后呢?一个人活下去吗?在这个最憎恶的世界里?
一个个疑问如同烙印一般伴随着苦痛浮现在脑海。
最糟糕的家庭,最被诅咒的命运,最令人反胃的自己。这个世界给予自己的一切都那么可恨。
充满荣耀的五大名族之一出身?别开玩笑了!
即使同时身为五大家族,自己身处的德里克家也和其他四家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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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拥有炼金技术的五大家系相继出现,他们使用自己的异能得到了社会的认可,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成为闻名世界的名门贵族。
但是当时各个家族得到社会认可的方式不尽相同,这也决定了今后他们不同的发展方向。其中,最为异常的就是德里克家.
明明拥有当时称为神赐之力的炼金术,德里克家却毫不吝惜地将它投入在了暗杀方面上,通过为各种要人提供暗杀工作而闻名。
而就算到了现在,即使表面和其他家族一样是名门贵族而背地里依旧着手于杀人事业。就像被无情的枷锁所缚束住了一样,每一位继承者无法避免的命运……那就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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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一族”
雷契尔像是念给自己听一般,将德里克家曾经被冠上的名字说了出来。
曾经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奋斗过。
曾经坚信自己能够改变。
和炼金术分道扬镳,来到了一直向往的日常生活,结交了吉恩这样正直的朋友,过着看似充实舒适的每一天……就这样生活下去,也许自己也能有所改变。一直如此期待着……
但是,终究是不可能啊。
在这个糟透了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让这样糟透了的自己快乐的理由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被催眠的好友,一股强烈自我厌恶感犹如浊流一般冲击着他的心灵。
曾经为自己带来希望的挚友,被催眠夺取神志,将要束手无策地被卷入一场闹剧,而自己不但没有产生丝毫去拯救他的愿望,而且还打算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把他杀死……?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被拯救的资格呢……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存在自己的归宿呢?
——已经无所谓了……
即使从这里逃出去,一个人得救又能得来什么呢?反正等待着自己的未来只有黑色和红色两种色彩,那么到哪里不都一样吗?
反正是自己如此憎恶的世界,离开了不是更好?也许……就算只是那么一小点可能性也好,那个叫诺因什么的世界中会不会出现这样的自己也能安心地笑着的归宿呢?
放弃了挣扎的想法,雷契尔不顾自己那一点一点被夺走的神志,只是在不停地不停像个傻子一样祈祷着……
峰本疯狂的回音逐渐消失在教室中,整所学院学生的脚下开启了一扇银黑色的巨门,门的中间有个大大的IV字样,而两边则是印着留着泪的恶鬼向上伸手的图案。
现在,地狱的门已经打开,紫色的光芒向学生们吞噬而来,对学生们的暗示终于解开,但时间已不够让他们逃走。学生们只能像地狱之门上刻画的纹章一样尖叫着用双手拼命向上抓握着空气,直到连声音都堕入另一个世界。
当然整个过程中只有一名少年没有任何反抗,静静地任凭脚下的黑暗将自己拉扯进去,略长的刘海将他的眼瞳遮住,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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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0年2月18日,以一名科学家的讲话为契机,这颗名为地球的行星上再也找不到一名炼金术士的身影。
2
寂静……寂静……在这个阴冷的地下室中没有任何声响。
不,其实说没有任何声音并不正确,只要竖起耳朵,还是可以听到水滴从地下室上方渗出,并一滴一滴落到地面的声音,锁链发出的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还有一名少女微弱的呼吸声。
这个房间的地板及墙壁都是由简破的石砖砌成的,只是唯一的门讽刺般被渡上了一层厚厚的钢,一看就知道十分牢固,全力营造着拒绝开启的氛围。
这里是少女的监牢。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无力地垂着头,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地上,秀丽的刘海将她的眼睛严严地遮住,整个身体被数条锁链牢牢地束缚着,两只胳膊也不例外,被锁链吊得左右张开悬在空中,拷着手铐的手腕无力的垂放着……
绑在全身的锁链持续地剥夺着少女的体温,她低着头没有任何动静。
但就算没有动静也能看出少女无论是鼻子,嘴还是脸型都十分完美,黑得让人想起夜晚的秀发和自然放下来的刘海更为她的美丽横添一笔,她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巧夺天工的人偶……
打破这寂静的是两位穿着厚重军装的壮年男子,魁梧的背影,训练有素的走路方式,都和他们的身份相搭配,然而就在这两名看守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他们额头上冒出了与他们的本分十分不符的东西——几滴冷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咽下一口唾液,喉咙处发出“咕……”的响声,其中一个人向另一个使了个眼色,朝少女的方向轻轻抬了下头,示意让对方走过去。
而被示意的那名士兵却出现了困惑……甚至恐惧的神情,然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郑重的点了点头……而他那重大的决定只是去察看眼前这名虚弱少女的身体状况而已。
士兵一步一步谨慎地接近少女,动作谨慎到让人怀疑少女到底是否真的被锁链束缚住。
他走到少女身前,再一次由于过度紧张而将唾液咽下,然而这次他的唾液却在中途停了下来,因为他用手抬起了少女下颚,因为少女那美若天仙的脸庞漏了出来,充满金属质感的金色眼瞳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由于少女过分的美,由于对少女过分的畏惧,由于对少女神志清醒的惊讶,那名士兵根本没有闲暇把喉咙的那口唾液咽下。
“什么啊……又是你们啊?爱德华那混蛋还不来?我都快死了耶”
“……”
少女不加掩饰地吐出了粗鲁的话语,但是奇迹般看不到任何违和感……
“哼!也是,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立场,不在会议上好好表现一下是不行吧!嘛,不过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应该还是会露个面吧,现在这个景观可是他最想看到的,那个蠢蛋现在也在拼命压制着内心的狂喜吧!”
“……”
少女无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不屑地笑着一边滔滔不绝地咒骂着名为爱德华的人,而两名士兵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听着。
“喂,那边的你,站在这儿也没事干,帮我把爱德华找来……哼,不要那么担心啦……我现在不会闹事的,看守一个人就够了。”
少女半眯着眼一派轻松地吐出了以她的立场绝对说不出来的话。而那名士兵竟奇迹般的回答“是”
然后乖乖地出去找爱德华了。这大概是除了少女和士兵以外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场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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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坐在金碧辉煌的房间中央,一边愉快地哼曲一边审阅着手中的文件。一阵仓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哼曲,换做是平常,那位敲门者绝对逃不掉被关入监牢的命运,好在爱德华现在心情大悦,所以即使自己的哼曲被打断也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简短说了句:“进来。”
士兵恭敬地走到爱德华面前,敬了一礼,用标准的军事用语说:“爱德华大人,夏涅露大人让您去一趟。”
“你刚刚说什么!?”
爱德华的愉悦心情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手中的文件不知为何竟开始融化……
“你刚刚确实叫了……夏涅露……大人了吧!”
爱德华用颤抖的声音将想说的话一字一音地挤了出来,青筋已经在额头上显露出来,周围的温度也比刚刚上升了几度。
“对……对不起!!是 S级罪犯夏涅露让我来叫您过去。”
“哦~”
爱德华轻轻的一笑,但那绝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士兵,用力拽起他的衣领,手中散发的温度将衣领融化成了液态……
“让你来你就来?还真是对她毕恭毕敬呢,是不是也想变成和她一样的待遇?”
“怎么会……只是我觉得按照爱德华大人的吩咐,时机差不多了……”
“嗯?这样啊!真扫兴,还想拿你用作杀鸡儆猴使呢……哈哈哈哈哈!!”
爱德华扫兴地将士兵的衣领放下,然后用双手捂住肚子,开始了长达一分钟的狂笑。
“是吗……已经过了4天了啊……差不多也是极限了,真的让我好等啊!喂!我问你们,这四天真的是水和食物都没有给那丫头吧!”
“是……是的!”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向我求饶呢?真让人拭目以待!!”
——她刚刚还在监牢中一边说着自己快死了一边健康地咒骂您呢!
这句话卡在士兵的喉咙中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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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名士兵并没有说谎,夏涅露的确是处在快到极限的状态中,已经微弱了很多呼吸声,和显得无比虚弱的金色瞳孔,无一不证明着士兵的正确性。
四天没有沾到水滴的喉咙,干燥地进行吸气呼气的动作,每一次都痛苦难耐。但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必须忍耐,手上脚上的铐,缚在身上的锁链都是诺因世界最高级的异能抑制器,即使身为异能之始——始族夏涅露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能力的逃脱。
现在只能利用那个无与伦比的蠢蛋了……如此想着夏涅露按奈着对水的渴望静静地等待着爱德华的到来。
始族—顾名思义,就是最开始就存在的异能者。在这个异能种族集合体的诺因世界中存在着三个异能种族,原第一世界:亚纳,原第二世界:史兰特,原第三世界:艾因坦。
每个世界有着属于自己的异能,每个世界都用自己的手段寻找着能回到原来世界的道具——异能之核,负责执行的是人为培养出的异能:士兵,而负责组织领导他们的则是从一开始就被赋予异能的人们:始族。
就像被某人设计好的,每个世界的始族都有五人,他们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力量,正是这绝对的力量安定了各个种族,使诺因世界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
“差不多了吧……”
夏涅露感受到束缚自己锁链的振动,抬起头,用极其坚定的眼神紧盯着钢铁制的大门,随后门像是响应她一样,慢慢开启。
一名20岁上下留着橙色短发的男子映入夏涅露眼帘。夏涅露坏笑似的半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然后——
“呦,爱德华,好久不见啊。”
用像在超市遇见熟人一样的口气一派轻松地打了招呼。
爱德华的眉毛轻轻上挑,嘴中吹响了口哨。
“不愧是你,这样做不会屈服呢……”
说着他走进夏涅露,右手握住夏涅露的下颚,粗暴地抬了上去,锁链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而这个动作似乎对夏涅露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眼神中坚定的意志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告诉我现状吧……”
保持下颚被抬起的动作,夏涅露对爱德华提出了质问。
“嗯?什么现状?我不懂。”
爱德华故弄玄虚地回答着,右手不忘不停地玩弄着夏涅露的脸庞。
而夏涅露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变化,依旧可以在锐利的眼神中看到游刃有余的神色。
“不光是精神,连脑子也腐朽了?我还以为在我被监禁的时间里你能成长一下呢,啊~~~现在的我能感受到望着不成器儿子的母亲的心情了!”
“你个丫头!”
随着爱德华的吼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夏涅露脸颊上传出,夏涅露的头顺着爱德华的力道向斜下方垂了下去,刘海一瞬间再次遮住了那双异样的金色眼瞳,然后在下一瞬间,她缓缓抬起头收起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用平静却锐利的眼神回瞪着爱德华。
明明肉体上是夏涅露受到了伤害,但在精神上爱德华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他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擦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然后再一次摆起伟人架子。
“好……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讲给你听吧……就在今天你一直极力反对的方案被确实地通过了!我们第三世界艾因坦和第二世界史兰特的合作协议!怎么样?不甘心吧!!”
“果然……没能赶上啊……”
夏涅露用极小的音量小声地嘟囔一句。
“啊?你说什么?不要私藏,让我也分享一下你的丧气话嘛~”
“不甘心?丧气话?你在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会低估以你为代表的艾因坦始族的智商吗?你们这些窝囊废的思考回路虽然不能理解但我至少是知晓的,肯定会在我被监禁的时候在艾因坦为所欲为吧!然后像傻子似的为了保命签下绝对没有一点益处的协议……”
“随便你怎么说都好,反正由此我得到了拥有至高权力的机会,也成功的将你的地位剥夺了?协议什么的,我才不管那么多!”
等待爱德华的不是他所期待的丧气话而是包括自己在内,艾因坦始族的辱骂,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像目的已经达成般洋洋得意。
“你们这些混蛋,只想着自己那点小小的野心,艾因坦的居民怎么办,那些士兵怎么办,大概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吧!”
“总为别人考虑,说出的话就像圣人一样啊,但是别忘了,就算是我最先也是想做一个为艾因坦服务的始族的,而让我变得如此扭曲的人,就是你!双素者夏涅露!”
“……”
大概是觉得无法反驳,夏涅露并没有说些什么。
“哎呀哎呀,真是高尚。这样就不反驳了?难道你还真为此事感到自责?”
“……”
无视沉默不语的夏涅露,爱德华继续他的话。
“不过多亏了你我醒悟了,在历史上被摧毁的通常都是像你一样牺牲自我的圣人,然后笑到最后的只有看重自身利益的智者。”
“你们……明白吗……那个协议的意义。和第二世界缔结合作关系,打破诺因世界的平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爱德华抬起双手耸耸肩,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歪了歪头。
“打破平衡?为什么?这次协议缔结的目的可是讨伐那些可恨的,代号者。这样的大义会打破什么平衡?”
“表面上是……而已吧……真正的目的是联手进行对第一异能世界:亚纳的资源剥夺!做了这种事还想说平衡不会被打破吗!”
夏涅露首次有了些情感的波动,而那夹带着愤怒情感的眼瞳却让人觉得她的意志更为坚定。
“然后失去了平衡的世界就会和血腥之季那样陷入混乱吧~我知道啊!这是你屡屡重申的话嘛~不过那怎么了?和最开始的三个月不同,现在的诺因世界已经有了明确的等级之分,身为始族的我怎么可能会被波及啊!”
“所以下面的人民就无所谓了……是想这样说吧,所以说你才是蠢蛋啊,人民都受到波及了,领导者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就算是那样说来真是讽刺啊!明明三年前合作的还是如此的融洽呢,就因为一个不知来源的传说而走到这个地步,该说是人心难测呢?还是这就是人的本性呢?人啊……就是这样。对可能危害自己利益的人会毫不留情的给予制裁!我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你明白吧……这就是你落到这步田的原因!”
“啧……”
夏涅露的脸上出现了不同于轻蔑的表情,她那金色的眼瞳中某些深邃的东西在不停地打转,她由此闭上双眼,回想起5年前那绝望的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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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前, 3个不同种族来到了这个诺因世界,他们只被告知了这个世界的名字,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和首先要做的事。
——就像是被卷入了某人设计的一场游戏中,就像成为了在剧本上跳舞的小丑。
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然而他们,没有证明这种想法的手段与立场。
悲哀,气愤,绝望,无助各种心情占据的他们的内心,为此而发疯的异能者数不尽数,集体自杀的案例一场接一场,为了忘记痛苦而选择去杀人的也大有人在,在最初的1个月中世界无比动荡,到处都充满了纷争,鲜血四处飞溅,走到哪里都没有能够安心的场所。
自己不想活下去,那么就去自杀;自己想活下去,也会被在杀人中寻找慰藉的杀人狂夺取生命。
大火……鲜血……尸体……建筑的残骸……骂声……尖叫声……哭泣声……叫喊声……这些构成了那个月所有的一切,由于过于令人颤栗,那个月被称为血腥一月。
——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这只是一场梦!让我回去吧!让我醒过来吧!求求你!
这是当时每个人心中呐喊的话语。
即使如此人的适应力总是值得钦佩的,到了第二个月,他们终于想起了最一开始就被告知的,能够回到原来世界的线索——异能之核。
——如果能找到异能之核就能回到世界,就能了解真相,就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痛扁一顿!
以希望做为动力,他们开始逐步镇压杀人者,按照提示找到了异能之始,收集情报并得知了除了自己以外4个种族的存在,5个种族选择了联合,决定一起向世界的核心进发。
然而好景不长,5个种族的联合关系只维持了2年就破裂了,原因是无聊的。只是因为一个人自称碰到了异能之核,从中得到了世界的真理,而真理中有一条就是——能得到异能之核的种族只有一个,能回到原来世界的种族只有一个。
这么一个连是真是假都不能分辨的传言使联合的关系越来越僵硬,最终走向了破裂……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世界并未因此失去平衡,每个种族都很理性地考虑着下一步的措施,最后共同作出了一个决定——每个种族不互相干扰,自力去寻找异能之核。
正是因为这个决意,那之后的3年里虽然没有得到更多关于核的情况,但至少没有发生血腥一月那样的惨剧。当然,这时人们并不知道,过不了几天世界微妙的平衡就将被艾因坦和史兰特的合作协议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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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现在的事态还不算最糟,按照惯例如此重大的协议即使在双方始族会议上通过,也不能立即开始运行,还要进行协议规定的再确认,条款内容的再修改等一系列善后活动之后才第一次称得上有效,进行这些活动的所需时间大概是3天,自己只要在这3天内将这种协议无效化,就还能保住世界的安定。
也就是说……当下最主要的就是利用眼前这个蠢蛋成功逃脱,然后将协议书摧毁。
再一次下定决心的少女终于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原先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
“无所谓了,反正最后我会帮你们这群蠢蛋们善后的,这种会掀起和血腥一月时一样事态的协议,我绝对会阻止。”
夏涅露始终无力垂放的手,第一次紧紧地握成拳。
“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吧,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力量阻止协议的进行了!”
“当然明白了!我被一群蠢蛋设计,关在了监狱,地位被剥夺,4天没吃饭没喝水,处于濒死的状况对吧,就是因为明白自己的处境,我到现在还不停地诅咒自己的愚蠢与无力呢。”
“蠢蛋!蠢蛋!蠢蛋!你以为你已经说了多少回了!!我看你根本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一而再再而三被评价为蠢蛋的爱德华终于忍无可忍,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热量,位于那热量中心的夏涅露不禁咋了下舌,然后用一如既往轻蔑的语气说着。
“果然没有成长啊!你就不能改改把自己的感情化作能力的习惯吗?真是的……”
爱德华不知道夏涅露心中正在偷笑,为他的愚蠢庆幸着。
隐藏着内心的一丝笑意,夏涅露将目光转向刚刚负责通报的士兵。
“你也有够辛苦啊!刚刚一定也被爱德华抓住衣领,忍受这样的高温吧,要不把我所有的土地分你一半好了。”
士兵一怔,刚刚在办公室发生的一幕被夏涅露完美的叙述出来,而夏涅露本人应该没有亲眼看到才对。士兵嘴唇上下紧张地动了动,刚想开口否定却被爱德华抢先打断。
“你已经没有可以分给别人的土地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在我房间发生的事?”
“唉~这有什么难预测的,肯定是那名士兵在通报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夏涅露大人’四个字然后引起你的怒火,使周围的温度上升,而你在发怒时的动作就是抓住对方的衣领……”
“你说什么!!”
“对对,就像这样,我说你这个习惯也还是改一下为好吧。”
还没等心理想到,爱德华已经如夏涅露阐述的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夏涅露胸前的锁链,在听到夏涅露让自己改改的话后反而加大了握住锁链的力度。
“还有啊,要在四天内更改对一个人5年一直在用的称呼是不可能,你也体谅下人家吧,不要一整天都在自卑情结中度过啦,你以为我是喜欢同时掌握火和雷两种元素?和你这种小角色元素重合了一种,我还很自卑呢。”
这句话似乎成为了爱德华情绪失控的导火索,自己这几年精神上受到的非人待遇让他不能再控制自己……
这个存在于诺因世界的5个种族各有属于自己的异能,而在艾因坦中所谓的异能就是元素操纵。他们可操纵的元素分为水,雷,火,土,风五种,一般异能者只能操纵一种元素,然而只有极少部分能例外的操纵2种元素,人们称他们为双素者。在一般情况下双素者会因为这特殊的能力,而在种族中得到较高的地位,而双素者本人也会对这特别的待遇感到骄傲,甚至沾沾自喜。然而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一个例外。
每个种族都有5个拥有绝对力量的始族,而在艾因坦中5个种族对应5个元素,这也像被人设计好的一样,如此巧合,如此平衡。但是这里却有个存在本身就足以打破平衡的少女——双素者夏涅露。本来就是始族的她同时又能驾驭火与雷两种元素,这种绝对的力量决定了她的立场,也同时决定了只能使用火元素的始族,爱德华的立场。
在3年前诺因世界的5个种族还处于合作关系的时候不知多少次,在由25名始族出席的联合会议上提出关于将艾因坦的始族削减为4名的提案,而这个提案的峰尖也当然指向夏涅露与爱德华两人。
既然有身为双素者的始族,即使是当时年仅14岁的娇小少女也足够能够替代和她属性重复一种的始族,爱德华。
即使这个提案始终没有通过,但是爱德华在始族会议上始终无法抬起头,原因就是眼前这名少女。
同卑劣感和会议上的巨大压力一起,爱德华的人格越来越扭曲,对夏涅露的怨恨也越来越深,不知不觉自己脑子里想得不是怎样在会议上保住立场而是如何清除掉眼前的这名少女……每天每天不同的方案都在爱德华脑子中构想着,而有些不错的方案也确实实行着。
毒杀,暗杀,枪杀,刺杀……各种各样的杀法都被爱德华在暗中尝试过,然而那些无一不被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化解。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思考,只是日复一日的构思新的排除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用在这里可能有些不妥,但在4天前他终于获得了成功,事先和其他3个始族串通好,并得到了史兰特的协助,终于成功在始族会议上发动政变,将夏涅露压制住关到了监狱中……
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处境还是没有改变,在这名少女面前他还是抬不起头来,意识到这点他终于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瞬间将周围的温度骤增了几百度。
“爱……爱德……化大人……请住手……”
两名士兵一边呐喊着,一边像爱德华伸出手。而就在同一时刻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熔化,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就出现了两具已经熔成液状的人类的身体。而处在900多度温度正中的夏涅露并没有露出太大的痛苦,只是本来就已经干燥得不行的喉咙更加灼热疼痛。
“咳……咳……真可惜啊……那两位如果和咱们一样是火系元素使就好了,至少不会被这暖昧的小火烧死了。”
元素使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受到和自己使用元素相同的攻击时会产生抵消反映,使攻击无效化。而这正是双素者强大的主要原因。
在攻击时,即使是自已其中一种元素和对方产生了抵消反映,也能另一种元素进行攻击。在防御时,能够毫发无伤的几率也比别人高出两成。
“暖昧的小火?不要小看我!”
完全地中了夏涅露激将法的爱德华再次加大周围的温度,此时的温度已达到了1600度,而铁的熔点是1534度……
“哗……哗……”
以被爱德华紧紧抓住的锁链为始,束缚夏涅露的所有锁链都开始缓缓熔化,然而夏涅露并没有空闲慢慢等着它们,毕竟火元素不是自己钟爱的元素,由于平时的疏于锻炼,1600度已经是极限,事实上现在身上已经开始有了略微的灼烧感,在胸部的锁链完全熔掉的同时,夏涅露立即展开了行动,结构复杂的锁链在不到5秒中的时间内已被全部解开。
所有锁链掉落到地面,象征着夏涅露已经自由。她的脚刚着地就猛地蹬出去,1秒中之内跑到了应有10公尺远的铁门旁,然后回头,朝呆若木鸡的爱德华丢下一句:
“感谢你的臭毛病和无人能及的自卑感!那我走了!”
随后把门踢开,跑了出去。
被利用了……自己的一切都被利用了……爱德华双膝跪在地上,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蓝色的瞳孔大大地张开。
利用自己只要愤怒就会使自己的能力外漏的习惯,利用了自己只要愤怒就会抓住对方衣领的行为,利用自己被阻止后会做得更起劲的脾气,还有……利用了自己作为始族的自卑感……那名少女从一开始就洞悉了自己的一切,把控制权稳稳地掌握在手中,而自己始终在她的掌心间跳舞,任由她摆布利用。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德华大声地吼了出来,整间监牢已在高温下失去了踪影。
“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夏涅露!!”
爱德华脸上漏出了扭曲的笑容,待自己的情绪安定后,拿起放在口袋中的通讯器……
顿时整座军事要塞似的建筑中传来了全体通告的广播。
“S级罪犯已从监牢中逃出……把本根据地的警戒度调至S级……请求史兰特的援助……目标是原艾因坦雷之始族——夏涅露。”
本到这里是足够言简意骇的,但是爱德华接下来的话却使每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绝对不要留活口……下面颁布奖励措施……将她的头割下来那给我的人将提升4个军衔……将她的手割下来那给我的人将提升3个军衔……将她的心脏取下拿给我的人将提升4个军衔,将她的眼睛挖出来拿给我的人将提升3个军衔……将她的……”
爱德华像坏掉的录音机一样,平静却又疯狂地颁布着“奖励措施”即使是毫不知情的外人听到后也会肯定这个人已经彻底扭曲了……
但是就在他还滔滔不绝的时候S级警戒的警报铃已经确实拉响了。
位于广袤森林最深处的这里,这座像军事要塞似的建筑正是原第三世界——艾因坦在诺因世界中的根据地,或者说是总部。利用优越的地理位置在这3年里成功地掩藏着自己的身影,在暗中默默地操控着世界的走向,而如今可谓是拥有得天独厚条件的这座根据地,如今,第一次拉响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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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的森林中,少年雷契尔正在迷惘地徘徊着。
他将腰弯成60度,两只胳膊像打了懈力剂,就这么垂在身体的前侧。
“哈……哈……已……已……已经受够啦!!”
雷契尔将垂在身前的两只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发出了抱怨的吼叫,音量大到震飞了半径一公里内的所有鸟类动物。
“已经两小时了啊!!不管怎么走,不管怎么走,眼前都是一望无垠的绿!绿!绿!吉恩的身影完全找不到!中午的午饭还没吃而搞的肚子咕咕叫!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哪啊!!诺因世界?光告诉我名称有什么用啊!!”
雷契尔竭尽全力地抱怨着……就算已经决定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找到吉恩和班里的大家也完全没有意义,所以雷契尔只是不停地在森林中徘徊,人类活动的迹象完全没有……
“诺因世界”从雷契尔的口中说出了这四个字,这正是由峰本给予他们的极少情报之一,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名字。
而另外的三个情报则是他们原先所处世界的名称:第六异能世界;
现在要做的事:寻找异能之始;
能够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找到异能之核。
这些情报在雷契尔脑子里确实存储着,但是……在杳无人迹的森林中这些知识的储备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峰本的言辞本来以为自己所到之处是烽烟四起, 战火纷飞,尸横遍野的战场。没想到竟然是广袤无垠的森林……这也和平过头了吧……
没有判断出任何危险的雷契尔,立刻失去了干劲,回到了会被吉恩评价为懒散的状态。
“啊……为什么半个人影都没有啊!走了两个小时看到的景象为什么会如此的一致呢……啊……啊……不管了!我先睡了!!”
说完,他竟然破罐破摔地平躺在地上,侧了个身,用左手把身体支起,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然后……还没到5秒钟,雷契尔就从美梦中醒来,惊醒他的,是响大的脚步声和身体下传来的震动感。
“咚……咚……咚……”
脚步声离雷契尔越来越近,而那声音的主人也终于从树林中现身,那个生物是雷契尔所熟悉的。
“哈……!哈……!哈……!”
雷契尔将眼睛半眯着,嘴角和眉毛配合着一起抽搐着,万分无奈地挤出和微笑时相同的3个字。
“第三次……你个大脚怪……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啊……时间……真亏你能算计好呢,我警告过你,不要把我惹恼!!”
所谓“大脚怪”绝非是眼前这个高6米宽3米的巨大生物的学名,这只是雷契尔心血来潮地根据它1米大的脚胡乱取的而已,这也当然不能怪他,因为这个全身长满棕色绒毛,头上顶着麋鹿角的生物根本没有在地球中……
大脚怪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摆出一副随时都要攻上去的战斗架势。
“大脚怪!给我听好了!我怎么也算是德里克家的后继人像你这样的二流货色,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大脚怪向前踏了一步,雷契尔脸上滑过一滴冷汗,战斗一触即发……
“我告诉你……就算我使用全力好像也打不倒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雷契尔华丽的一转身,向背离大脚怪逃之夭夭,而大脚怪似乎在表达无语一样……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啊~~~~为什么要追上来啊~~~饿了吗?想吃我吗?省了吧!我这儿还前胸贴后胸呢!”
雷契尔头也不回地拼命跑着,只有嘴里不忘一张一合,不停地抱怨着。而就在他被追得大汗淋漓,已经没有抱怨地力气时,从森林的更深处传来了一阵警报的鸣笛声。
“哦~哦~即使是不详的警报声,但我终于找到人类活动的蛛丝马迹了!等着我!我的食物!!”
他无视警报声鸣起所代表的意义,纯粹地为找到同族而感到雀跃不已。
他早已遗忘身后大脚怪的存在,径直向那拉响警报的地方——第三世界艾因坦的根据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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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少女从阴暗的房间中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留到嘴边的水,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
此时少女穿的是从一名士兵身上随便劫来的军服,即使是尺寸完全不合的宽大军装,少女也照样穿得像模像样,倒不如说这种男性化的服装意外地很适合她。
“哼……那个窝囊废彻底被激怒了啊~不过不管怎么说也太过了吧!把我身体各部分都交给他的人会提升33级军衔诶……那样即使是平民权限也早就超过始族了!给予部下军衔超过自己的机会干什么!?有够笨的!不过,我也不可能被轻易抓到就对了!”
夏涅露在躁人的警报声中,冷冷地进行对爱德华疯狂发言的评价,然后在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把门推开,从门中冲了出去。
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都是有钢铁制成的要塞中,少女不顾脚下传来的冰冷,赤着脚流畅的跑着。
“前方出现敌影,分辨为S-夏涅露!方位BF1阶梯处!”
随着一名士兵对通讯机的大声报喊,夏涅露的位置暴露无疑,很快数名士兵就拦住夏涅露的脚步,挡在阶梯前。
“哦~速度倒是很快吗,拥有此般作战速度的……不是自夸……果然是我的军队啊~”
夏涅露在士兵面前停下了脚步,右手插腰,头倒向左边,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赞扬着自己的军队。
听到从夏涅露话后,被称为库德的领队,痛苦地蹙了一下眉。
“夏涅露大人……请停下来吧……”
“……”
一瞬间,夏涅露的眼中映出了一缕如同悲伤的色彩,她将头低下去。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像表明自己的决意一般挺起胸,用尽可能明亮的语气回答。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即使是您……开枪!!”
库德用无比悲伤的表情下达了指令。
在诺因世界中,身为始族的他们必然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他们大多数都将军队当作是自己的私有财产,把军队的人当作工具一般使用。但是艾因坦的雷之始族却是个十足的例外,她每有空闲都会去军队中照面,时不时拿一些山珍海味去稿崂他们,时不时自己亲自对他们的训练给予指导,有时甚至会给他们放假,带他们去这个根据地外面随意转转。她会将每一个上尉级士兵的名字都记住,并经常拿政治上的问题去和他们探讨,所有的人都为成为她的部下而骄傲。
“为什么要这样珍视自己的士兵?”
被其中一位上尉问到的少女,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回答:“没什么……就是在想如果交到朋友是不是这种感觉……”
提出问题的那名上尉——库德不禁为少女的回答感到一颤。
他没有想到少女会有这样的动机,因为无论何时少女与自己的交流都是军事化的,也就是说是标准的上级与下级的说话模式而少女本人也总是板着脸,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中的厚壳中。
然而今天她竟然破天荒地声明:她是努力地采用对待朋友的态度而与他们交往的……
所有的一切极为悲伤的结论:这个少女没有朋友。
五年前还是12岁就被卷入这个如同举行生存游戏一样的世界中,一个人痛苦的撑过了噩梦一月,随后又不得不背负引导艾因坦的重大使命。一切对于少女来说都太沉重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撑下来了,舍弃了身为女孩的自己,选择成为始族。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
眼前年仅十几岁的少女显得如此强大又是如此脆弱。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背负的是几百几千名艾因坦人民的性命。
“一定就是这种感觉吧!夏涅露大人!”
库德笑了笑,编制了善良的谎言。心中默默的决定一定要保护这名少女。
然而四天前突如其来的政变使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夏涅露被艾因坦的始族和史兰特一起联手陷害了,原因就是她那过于强大的力量和对于两个种族合作协议的极力反对。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夏涅露大人会被那些小人!!”
军队中沸腾了!所有人都咒骂着主谋爱德华,迎合他的史兰特以及其他始族,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拿起武器,想要发动叛变,把夏涅露救出去。
阻止他们的正是对自己责备得最深的库德。
叛变成功的可能性为0,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正义绝对会赢,那是因为正义的人永远是强大的。不要打没有胜算的仗,这只会使原本的正义变成邪恶!
夏涅露那不符合年龄的意义深远的话萦绕在库德耳边。
“你们觉得做这种事有胜算吗?”
“没有!但是绝不能看着夏涅露大人……”
“你们觉得我们死了,最伤心的是谁!!”
库德大声地吼了出来,紧握的双拳中淌过一条鲜血。
“放弃吧……活下去就是我们对那位大人的唯一忠诚……”
库德和士兵紧咬着牙,痛苦地紧闭双眼,诅咒着自己的无力。
自己不是守护公主的白马王子,没有权利和力量守护这名少女,为了不让她受伤只能选择和她战斗。
那么真正的王子又在哪呢?会有能把这名少女从桎梏中解放出来的王子吗?
当库德睁开了沉浸于记忆而紧闭的双眼时,所有士兵都已把枪端起,将冰冷的枪口统统对准夏涅露,在同一时间扣下扳机。
随后夏涅露的周围很快就掀起了一阵烟雾……
“干掉了吗?”
库德用试探的语气小声地嘀咕一句。即使充分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烟雾渐渐散开,呈现在中间的是依旧右手插腰的夏涅露,和在她周围缠绕的蓝色发光物——雷。霹雳霹雳的雷声宣告着枪击的无效。
“枪械对她没用,放下枪,用魔法炮!”
“贤明的判断。”
夏涅露看着淌下冷汗的库德,只是笑了笑,依旧没有摆出战斗的架势只是随意地站着。
“释放!”
库德喊着不同的命令,士兵回应与刚刚相同的态度,如是的遵从命令。火雷水土风一起化为冲击波像夏涅露涌去。
这时夏涅露做出了反应,插在腰间的手在空中随意的一挥,几条不规则的雷电随即产生。
她将手臂前举,右手手指由合拢转为张开,数条雷电在夏涅露手前汇聚到一起,然后,化作一束蓝白色的光向冲击波飞撞而去。
要塞顿时各处都充斥着耀眼的白光,撞击产生的声音震耳欲聋。
在视觉与听觉几乎被剥夺走的几秒钟里,士兵们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夏涅露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从左边起:火元素,土元素,火元素,水元素,雷元素,风元素,水元素,雷元素……”
莫名其妙……最开始连同库德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想,然而在她念到最后几个音时,所有人都面色发青,身体一边颤抖着一边倒吸了一口气。
夏涅露所说的,正是他们每个人能使用的元素能力……从左到右20几个人的能力仅凭刚刚那一击的展现,就已经深深刻印在夏涅露的脑子里,这就意味着他们对于夏涅露的最大威胁已被轻易地化解……
“既然还特意给我看你们的元素,真是给我不小的优惠呢!”
“呃……”
库德抿了抿嘴唇本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不甘的咋舌声。
夏涅露的能力是自己心知肚明的……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事实正好相反,自己从不了解夏涅露真正的力量。
一瞬间记住了20人的能力类型,这个事实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而这个事实指向的结果更加恐怖:夏涅露将无需顾及与自己元素相碰撞而产生抵消效应的问题。
在这个拥有五种不同元素异能的艾因坦中,当遇到与自己元素相同的攻击时会自行用自己的元素相碰撞而产生抵消效应,攻击被抵消之时就是攻击者露出破绽之时。
所以率领元素种类不同的士兵使夏涅露攻击被抵消,然后趁机展开进攻……这正是库德想进行的作战,这是正常的战略,但是它针对的对象却是异常的……
无需在考虑抵消效应的问题,夏涅露在烟雾散开之时立即展开了行动。
纤细的身体被压得很低,夏涅露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姿势,毫不费力地滑进了敌人数量为20的敌阵中。
站在最前面的士兵,紧张地做好拦截准备,如同子弹一般的夏涅露却突然停在他的面前,在双方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极近位置上从对方视野上消失了踪影。
说是消失是错误的,因为夏涅露只是在与士兵接触的前一瞬间,将身体重心压下,换用左手支撑体重,右脚扫过前方几名士兵的侧腿,并使其失去重心而已,而这一举动也确实在一瞬间扰乱了军队的阵形。
趁着一瞬间的混乱,夏涅露将扫出的右腿收回,放到负责支撑的左手边,腿立即回复原来的职能,在乱了阵形的军队中间稳稳地取得平衡。
夏涅露不慌不忙地展开了下一行动,两脚一蹬,轻松地取得了上空的制空权,20名士兵慌乱狼狈的身影尽收眼底。
以夏涅露的头发边梢为始,她的周围产生了一条又一条的闪电,在空中夏涅露将右手张开朝下正对士兵,左手则拖着右手手腕。蓝白色的闪电呈网状向下方放射下去。
十五六名士兵应声倒地,身体因被周围的闪电麻痹而无法动弹。
剩下的四五人不用说也知道是雷元素的异能者。
早已获悉到每人所用元素的夏涅露,早已掌握事态,在她落地的瞬间,就立即向其中一名士兵奔去,不,飞去,此时她的脚下缠绕着一团不断改变形状的红色放射物——火。也就是夏涅露的第二种使用元素。
以火作为喷射力而产生巨大加速度的夏涅露早已成为包括库德在内所有人眼中的残影。
夏涅露毫不费力地进入了一名士兵的怀中,握紧右拳,一团红色的火焰缠绕在她的拳上,随着夏涅露黑色长发的一晃,右拳深深地埋进其中一名士兵的腹部。由此,违反物理法则的现象发生了:体型差不多为夏涅露二倍的士兵被这名纤细的少女击飞了……
同一瞬间,训练有素的两名士兵没有被眼前不可思议的现象所惊呆,他们从左右两个方向先后冲向夏涅露,手上一团噼里啪啦的发光物逐渐向夏涅露逼近。
夏涅露将身子往左一侧,第一名士兵的攻击由此化解,随着重心的向左偏移,顺势给予了士兵一记重踢,那名士兵的身上立即产生了灼烧的伤痕。
大概是看夏涅露过于集中应对第一名士兵了吧,第二名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悲伤的色彩。
“对不起……夏涅露大人……”
因为自己已经确定能击中原本无比敬爱的领导者,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后传来的不是攻击击中的手感,而是下颚被踢飞的痛感和身体平行滑过空气的触感。
“到什么歉!我还没有懦弱到让你们背负罪名的地步!”
在一名士兵语音落下的同时,夏涅露的身体大幅后仰,双手撑地,完全不顾腰部裸露的肌肤,豪爽地用右脚向上猛踢士兵下颚,士兵随即整个人以平行于地面的姿势飞了出去。
就在夏涅露以双臂为轴,整个身体翻转一周后准备落地的时候,一击犀利的冲击波像小刀一样飞向夏涅露,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由于突然袭来的攻击,夏涅露并没有立即停止动作而是向后翻转两三周,在于攻击者拉开一定距离之后才将身体直立于地面上。
血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而取得这般成效的攻击者必然就是现在唯一站在地上的库德。
“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在空中做不到受身。”
“那为什么不集中防御将被我击中的部位?”
“因为来不及。”
两个人针对那一瞬间的攻防进行着简短的质问与解答,而夏涅露脸上始终没有退去敷衍的笑。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认为多说无用的库德只是蹙了蹙眉,左右晃了下身子向夏涅露冲去,张开的双手始终释放着条状的雷电,数条雷像会急转弯的导弹一样,准确无误地像夏涅露飞去。
夏涅露没有一味等待着库德的接近,她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导弹”。同时一点一点与库德相向而去。
“呜……”
事实上,夏涅露并没有成功化解一切攻击。侧腹,右臂,左腿一次受到了库德凌烈的切割,而她的脚步也变得哏呛起来。
即使如此两人未曾停止过前进,本应有10米的距离短短2秒钟就缩减了8米。
在相距2米的位置上,夏涅露停住了脚步,并未因为承受不住这凌烈的攻击而是开展了下一步行动。
将缠绕在脚下的火焰用作弹跳的辅助器,她向前方正对库德方向奋力一跃,在空中翻转成背对库德的姿势,纤细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恼人的“导弹”没有放弃这个时机,集中飞向了空中无法受身的夏涅露。
夏涅露正视着飞向自己的千万条闪电,原本经常半眯着的金色眼瞳在瞬间全部睁开,金色的眼眸深处渗出了红色光芒。
下一瞬间夏涅露的全身被火焰围住,千万条闪电同时被炙热的火焰燃成灰烬……
最终夏涅露在库德身后的阶梯前落住脚,此时的阶梯前已无人阻拦……
库德呆滞地看着轻而易举突破自己拦截与攻击的夏涅露,不甘的发出苦闷的低吼。
“这就是……始族的力量吗……”
少女已在他呆滞的同时开始登上阶梯,向上跑去。在她跑过的阶梯上滴下了几滴由库德所致的鲜血。
在看到最后少女在空中施展的能力之时,库德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拥有如此力量的人是不会被像自己一样的小角色伤害到的,但是夏涅露却受到了伤害,其原因库德此时已经了然于胸,但是即使已经确定也应该去向眼前的这位少女质问,这是自己的职责……
“请等一下……最后……问您一个问题……”
夏涅露像早就预测到一样,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只是停住了攀登的脚步,默许了他的请求。
“我的攻击您并不是躲不开而是自行选择承受吧……这是对自己抛弃我们的惩罚吗……”
寂静……寂静……
整个地下一层一片寂静。
夏涅露没有给予任何语言的回答,只是微微把脸侧向在阶梯下方的库德。
在库德眼中,只露出一点侧脸的夏涅露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微笑的嘴唇动了动,用极小的音量说了六个字:
“对不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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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一头凌乱黑发的少年,向眼前的要塞全力地进行着冲刺,随着距离的拉近,原本望去只有芝麻大小的建筑物已变成了完全不愧对“要塞”称呼的大小。
“好大啊~快赶上爱法罗了耶。”
终于到达要塞脚底的雷契尔由衷地说出了内心的感慨。
屹立在他眼前的艾因坦根据地,就像是以黑色为基调由钢铁制成的巨大城堡。高耸入云的它足足有少年原来所处的世界——地球中18层建筑的高度。
“啊~不好!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
从慨叹中回过神的雷契尔,开始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这座要塞的入口。不知是临危不惧还是纯粹的神经大条,他竟屏蔽掉了从要塞内部传来的警报声和身后大脚怪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哦!找到了,找到了!”
随着雷契尔的视线看去,那里有着足足三米高的钢铁大门,以及端着枪站在两边的士兵。
时常被人怀疑少根筋的雷契尔,现在竟然磊落大方地向那两名士兵走去。
“请问,这个……我可以进去吗?”
然后想当然地问出了绝对会被拒绝的请求。
“啊?你说什么?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鬼可以进去的地啊!而且没看到现在正处于紧急时刻吗!!”
一名士兵不出所料地大声斥责着雷契尔。而雷契尔只是略有困扰的搔了搔头发。
“就算你这么说……我的肚子也很紧急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快滚……”
就在那名士兵对雷契尔的厚脸皮感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的同伴从中插了进来。
“喂!看那个!”
三人一起随着士兵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雷契尔所熟悉的身影……
“呜哇!怎么又追上来了!我还没睡觉呢啊!”
雷契尔对眼前以笨拙又滑稽的跑步姿势逼近的大脚怪发出了慨叹。真亏从刚才开始,正是他自己把大脚怪屏蔽的……
“那个难道是原第四异能世界——史兰特的召唤兽?”
一名士兵说出了自己的质疑,而另一名则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向雷契尔。
“难道……您是来自史兰特的外援,召唤师大人吗?”
所谓是傻人有傻福吧,看到身后大脚怪的两名士兵似乎认定了雷契尔就是来自史兰特的支援,因为属于史兰特的异能不是别的,正是召唤术……
“……嗯……嗯。”
完全摸不清状况的雷契尔只是呆呆地杵在原地,给予模棱两可的回复。
“方……方才真是失礼了!”
两名士兵的态度随着雷契尔的回答产生了180度的大转变。立即恭敬的把腰弓下,做出道歉的姿态。
然后从怀中拿出了对讲机说了些什么,随后沉重的大门开始缓缓打开。
“谢……谢谢……”
不明所以然的雷契尔一边嘴角抽搐着,一边道谢。
“我们已等候您多时了!请您务必协助我们抓住那名S级罪犯,夏涅露。”
“我会尽力……?”
“那么请吧!”
两名士兵把腰板挺直,标准地敬了一礼。
同一瞬间,雷契尔一溜烟就跑进了要塞中。因为,这次他没有无视逐渐逼近自己的大脚怪的存在。
“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感觉莫名其妙地就混进来了啊……而且……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卷入了什么麻烦事中了啊……”
走在同样用钢铁做的通道中,雷契尔小声嘟囔着。
雷契尔会这么嘟囔也难怪,因为现在有10几名士兵拥护到自己周围,滔滔不绝地跟他讲着他完全听不懂的现状。
好麻烦……好饿啊……好想吃饭……好困啊……好想睡觉……
虽然在心中尽是这种消极的想法,在嘴头上却好好地迎合着士兵的解说,大概就算是他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很微妙吧……
“欸……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是协助你们捕获从狱中逃脱的,名叫夏涅露的极恶罪犯?”
“能那么快被理解是我们的荣幸!”
“早就想问了,那个叫夏涅露的人是女孩子吧?”
“您再说什么啊?那还用问吗?夏涅露当然是指艾因坦的雷之始族啊!四天前不正是由我们联手捕获的吗?”
听到回复后的雷契尔立即一怔。很明显他踩到地雷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地做着弥补。
“哦……哦?4天前发生了这种事啊,我那时在做着别的工作,所以还不之情啊。哈哈……哈哈!”
“哈?”
士兵一起向他投来了有些怀疑的目光。
这下有些糟糕啊……正在雷契尔觉得就要暴露身份的时候,福大命大的他再一次被奇迹所拯救。
明明前一秒中视野里还是士兵们怀疑的眼光,这一秒眼中已经充斥了白光,耳中听到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不光是少年的视觉和听觉受到干扰,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双手捂住了双耳,眼睛紧闭着。
“呜……机……机会。”
拥有能够首先适应现状能力的是雷契尔,他在士兵们混乱的一瞬间迅速的逃离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向要塞的更深处跑去。
刚刚将雷契尔送进艾因坦根据地的两名士兵站回了原来的岗位,本以为已经完成了接待史兰特使者的工作,却意外地迎来了第二名客人。
一名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的留着粉色短发的小女孩向士兵迎面走来,而她穿的哥特式萝莉礼服和右手抱着的小棕熊更进一步证明了她的年龄。唯一违和的是在她后面踏着整齐脚步的军队。
“请把门打开,我们是来自史兰特的援兵。”
少女走进看门的两名士兵,双手抱紧怀中的小棕熊,用娇嫩的声调微笑着和他们进行着对话,露出的虎牙使她显露出符合年龄的纯真。
“哈……?”
士兵看了看眼前微笑着眯起双眼的小女孩,在看了看她率领的每个都穿着军事斗篷的军队。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那……那个……来自史兰特?”
面对只有十一二岁的儿童以及后面各个凶狠彪悍的随从,看门的士兵变得语无伦次。
“嗯,我方响应了爱德华大人的号召,再次前来支援。”
“可是,就在刚刚您的同伴已经被我们接待进去了……”
想起一脸傻气的少年,再看了看眼前这名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可以说他们两人完全可以平分秋色。但是少女的身后集体身着军事斗篷的军队却证明了少女的身份。
“嗯……”
少女将食指抵在下巴上,闭上双眸,发出惹人伶爱的鼻音,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也就是说,您在怀疑我们喽?”
得到了结论的少女一脸醒悟地将双手在胸前拍响。
“啊……不……”
还没给士兵狡辩的机会,少女已经做出了下一步行动,她将右手张开对着地面,随后像是回应她的动作一样,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魔法阵,阵上画满了异样的图片和异性的文字。
“没事没事,因为这外表已经习惯这种事了,就和往常一样用能力证明我自己的身份吧!”
圆形的魔法阵中突然传出一阵强风,随着一声嘶吼,一个四肢,爪子,尾巴,颈部,背部全部静静地燃烧着青色的火焰,翡翠色的眼眸瞪视着看门士兵的生物出现了,它的姿态非虎非豹,长长的獠牙,白蓝相见的颜色和足以把人吞噬掉的眼瞳诉说着他是一匹野兽的事实……
“啊!!”
士兵脸色苍白,脚步哏呛一下,就那么一屁蹲的坐在了地上。他眼前的这只猛兽毫无疑问就是属于第四异能世界——史兰特的召唤兽。
“看到这孩子就能相信了吧?大哥哥?”
小女孩将头歪在一边,右手抱着小棕熊,左手轻抚着那蓝色猛兽的背部。
“是……是!现在就给您把门打开!”
慌张起身的士兵立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慎重地将巨大的钢铁之门打开。
“我的名字是菲利斯,受邀前来捕获原艾因坦雷之始族——夏涅露。”
眼前这名少女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史兰特的使者……看着缓缓步入要塞中的菲利斯,士兵不由得想起了一溜烟逃进去的那名少年,然后提出了疑问……
那刚刚进去的那名少年又是何方神圣呢……
“你说什么!刚刚搞错使者的对象了!现在真正的使者才进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名光头长官拿着对讲器,向里面大声斥骂着。
似乎为了缓和刚刚被白光刺痛的神经,他把手按住头部,一边大骂一边摇着头让自己清醒,他就是刚刚围在雷契尔身边的喋喋不休的几名长官之一。
“对……对不起……”
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是刚刚负责看守的士兵们的。
“可恶!!”
光头男用力砸了下旁边的墙壁,那名在刚刚被认定为侵入者的少年在白光的骚乱中失去了身影……
光头男转向他身边的几名下属说:
“统领一层的半数士兵去找到那只混进来的小老鼠!现在不是可以允许小孩侵入的时候!”
“呜哇!果……果然……卷入了什么麻烦事件里了啊啊啊啊啊!!”
少年双手抱住头,飞快的在钢铁制的要塞里逃窜着……
他将身体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哈哈地喘着粗气。在他的身后传来:“找到了吗?”“没有!”“可恶!那个小鬼还真会跑!”的对话。
“唉~我只是想吃一下午饭,然后饱睡一顿而已啊~为什么要落到这步田地?”
听着从腹部传来的呻吟声,雷契尔鼻子一酸,似乎真的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找到了!这边!”
还没过几秒中,他的身影再次被士兵发现了。
“啊啊啊啊!!明明让我进来的是你们啊!为什么现在向我反目成仇啊!我做了什么吗!!”
雷契尔一边逃窜着,一边把头扭向后面追赶着的士兵自抱不平。
“问答无用!快点给我老实被抓住!”
无视雷契尔抱怨的士兵,把枪架在肩膀上,进行着恐吓射击。
“不讲理啊啊啊啊啊~!”
雷契尔一边飙泪一边狂奔着。不知转过了多少个转角,终于在一个刚刚转过的角不远处,发现了一间房间,如果是这里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这么想着的雷契尔一鼓作气地猛冲进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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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阶梯来到要塞第一层的夏涅露,一下子就通过流动的空气察觉到气氛的不正常。
“好奇怪……”
本来已经做好一来到第一层就和数十名包围自己的敌人战斗的准备的。但是,事实上自己的面前虽并不是空无一人,但至少比应该在的人数少了一半……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少女笑着问道其中一名端枪的士兵……
“啊……”
一瞬间被那金色眼瞳诱惑住的士兵,显得语无伦次。
“发生没发生和你无关!你就要在这里乖乖地被捕获!”
代替他回答的是旁边一名头顶已空无一物的光头长官。
“是吗……?那就算了,反正的确也和我无关。挡路了!能让一下吗?”
“你在说什么,你觉得你那虚弱的身体能敌过这些人数的兵力吗……动手!”
光头男将右手甩向右方,对士兵们发出了指令。
“前提就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们敌对。”
面对手持枪械开始射击的士兵们,夏涅露只是用力一跃,将身体在空中留下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在士兵们身后着地而已。
她将手放在地面上,一瞬间制造出前后两座墙壁,一座是蓝色的发出噼里啪啦声音的雷电墙壁,一座是红色的散发巨大热量的火焰墙壁。
“要是你们当中有雷与火的双素者,就请通过~不过,我看不像有就对了。”
看着一边作出再见手势,一边向前前进的夏涅露,以光头男为首的士兵们膛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这么大的防御墙竟然在一瞬……而且还是两座,她的能力是无底洞吗!”
继续向要塞深处前进的夏涅露目标当然很明确,就是达到要塞的最上层会议室,把那份诅咒的协议书摧毁!最上层也就是第18层,在电梯百分百被封锁的现在只能自行攀登,可是刚刚到第一层身体已经发出了呻吟。四天没有进食的饥饿感,过度使用的能力的疲劳感连同被库德造成的疼痛感一起挤压着少女纤细的身体。
夏涅露一边按住现在还渗出鲜血的腹部,一边疾驰着。身后再次传来“喂!找到了!”的喊声。
“这样想加快进度也没戏了……去那里躲一下吧。”
早就深入了解要塞构造的夏涅露,明确地向她现在的目的地奔去,那是有很大可能甩掉追兵的,就在转角不远处的一间小房间。
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那间没有光线,阴暗的房间里迎来了第二位侵入者。
“呜……真是不幸……竟然在一开始就遇到了库德……”
一边调整自己因疼痛而紊乱的呼吸,一边小声地嘀咕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至少现在她是这么认为的。
轻抚着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她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早知道会给他们留下这种痛苦的回忆当初不那样做就好了。”
她将身子靠在墙壁上,缓缓的滑到地上。抬起头,看到的果然还是一片黑暗。
这五年为了将自己的种族带回原有的世界,她夜以继日的奋斗着,她就是她,但同时又不是她。自己是艾因坦的始族,而不是夏涅露,她一次次警告着自己。
就这样,原先名为夏涅露的那位少女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有艾因坦的雷之始族。一个没有内心,只为回到原来世界而驱动身躯的机械……
但即使是机械,艾因坦的雷之始族,还是为自己建造了她能抱有自我的地方。
那就是有库德,还有各种温暖的人存在的军队。只有在那里她才似乎能稍微变成名为夏涅露的存在。
但是,就是因为自己的这种暖昧的态度给那些温柔的士兵们带来了不得不背叛上级的痛苦。
果然,即使是些许温暖,自己也不会被允许拥有啊……机械……怎么可能允许拥有内心,感受温暖呢?
“呜……”
得到这种结论的夏涅露再一次发出了痛苦的悲鸣。这次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来自心中的无尽悲伤。
身为雷之始族的自己的存在被同族的同胞背叛,抹去。身为夏涅露的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么自己到底是谁呢……
“把协议销毁后的我,要去哪呢?”
不小心嘀咕出来的一句自言自语,却意外的得到了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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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现在异常地混乱。
“喂喂~今天我到底有多悲剧啊!!”
即使在心中竭力地吼叫着,现状却完全不允许他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原本认为绝对安全的藏身处迎来了第二位入侵者……
是某个精明的长官亦或是士兵识破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吗?
雷契尔一开始的确有过这种设想,但很快也被否定。
侵入者呼吸并不平缓,即使是过多的紧张所致也显得过于紊乱。不仅如此还有慢慢开始进行调节的迹象。
“呼~”
在确定对方大概不是长官或士兵的时候,雷契尔缓缓的舒了口气,但从小就被强制灌输的消去气息的方式,让他的这一动作完全没有一丝声响。
“呜……”
——即使你多么不愿意,也会不自觉的用上德里克家给予的技术,你是不可能逃离德里克家的束缚的!
以刚刚的展现出来的精密的思考和完美的屏息方式为介,雷契尔想起了自己决定不再使用炼金术时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然后略带自虐地轻笑了一声。即使怎样地拒绝炼金术,在儿时为了让炼金术更加精湛而锻炼出来的各种战斗能力,即使想忘记也早就刻在骨子了……
即使想逃也逃不走吗……
雷契尔在心中默念了一次。
“呜……真是不幸……竟然在一开始就遇到了库德……”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用手慌忙把张得老大的嘴捂上才终于没有发出声响。
传来的是一声略有低沉但却有着神秘美感的声音,雷契尔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经过训练的播音员。但是让他最为震惊的不是声色的美丽,而是声色所证明的侵入者的性别!本以为绝对是男人呢,但声音的发声源确实女人……不,说女人是不确切的,因为声音在低沉中也相对带着一丝的稚嫩,对方应该是不到20岁的……少女!
“早知道会给他们留下这种痛苦的回忆当初不那样做就好了。”
没有察觉到雷契尔存在的少女继续进行着自言自语,而其中分明带着一抹浓重的悲伤。
少女语言中带着的伤感,将雷契尔从一瞬间的慌乱中拉了出来。
和自己一样刻意躲在这种没有一丝光亮像储藏室一样狭小的房间里,紊乱的呼吸,刚刚那居高临下却又庄严的语气,从话语中透出的虚弱与悲伤,再加上刚刚从那几个长官那得来的情报……这几个要素迭加在一起的话,即使不是雷契尔也能得到她的身份:她就是艾因坦的雷之始族,夏涅露。
那么该怎么做?雷契尔竭力地寻找着对付此情形的最佳方案。
是就这样默默等待着少女的离去?不行,自己空空入野的胃部不知什么时候会背叛自己放出声响,这种不知何时就会暴露自己存在的紧张感怎么也不想忍受。
那么冲出去利用先机把少女击昏,然后献给追逐自己的士兵?不行,不能实施这种方案,对方可是不到20岁的少女啊。就算自己并不是不打女性主义,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会做,但是这个情况并没有危险到那地步,没必要去背负没用的罪恶感。
那么……去帮助她逃脱这种情形?这是可能性最低的方案啊……在不使用炼金术的当下,自己这是一个稍稍习惯战斗的普通人,想必只能托后腿。而且……自己并没有这种像动漫男主一样的自我献身精神,就算是人之初性本善,在那种家庭长大的自己被教育地有多么自私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听好雷契尔,你是德里克家的长子,你以后会继承我们庞大的家业,不久的将来你就会为了家业,掌握杀人的方法,并得到杀人的经验。一个杀人者没有被别人信任和信任别人的资格,为了活下去只注视着你自己吧,为了自己去尽情地利用别人,永远将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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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是正确的,第一次杀的人是自己最喜爱的保姆,是就算被父亲如此告知仍然决定信任的人。
自己信任的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拿着冰冷的刃具朝自己的头刺来,而被身边的护卫抓住。护卫把她按在地上,一边嘶吼着一边拳打脚踢。
看到这一幕的自己,只是两手交叉着扶住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牙齿以极快的频率发出上下碰撞的声响。一边哭着,一边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自己,被护卫处决的景象,在只有10岁的小孩眼中倒映着。
然而悲剧并没有结束……
随着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父亲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拖着颤抖的身躯一步一步爬到父亲的腿边,希望得到精神上的慰藉,之后……清脆的响声响起,是一把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
“捡起它雷契尔。”
父亲用冰冷的语气对自己发出了命令……年幼的自己按照父亲的话把它捡了起来,当时被景象打击到失魂的自己只能选择按照父亲的命令去做。
“用那个杀死那个女人!”
父亲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虐,似乎在享受着自己的儿子堕落的瞬间。
“唉……杀死……?”
杀……是什么意思?死……是什么意思?杀……是使人失去生命,死……是失去生命。那生命又是什么呢?
一系列的思考在脑中进行着,却始终寻找不到“杀死”两字所代表的意思。
但是!即使不理解心中某个声音也强烈地警告着自己绝对不能杀人!因为杀会使眼前的人死亡,而死代表着一切的结束,用自己的双手去结束一个人的一切,怎么想都是不对的……所以,自己下不了手。
“既然生在德里克家,那么就记住一句话,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为了活下去只能去杀。”
父亲说完后,示意两边的护卫,为那名保姆恢复自由。
而恢复自由的保姆则一直线地向自己,凌乱的长发让她在自己眼中化为魔鬼,魔鬼冲到自己面前,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
呼吸……不上来……好痛苦……已经……不行了……要死了……自己的一切都将被结束……要被杀了……
——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为了活下去只能去杀。
父亲的话灌入自己的脑海里,就在刚刚还在极力否定的话。现在竟然认为是正确的。
没有一丝迷惘,一点一点某种浓厚的黑暗在心中膨胀。
“只能去杀……不得不去杀……必须要杀了才行……要是不杀自己就会被杀……为了活下去……必须去杀!!”
因为痛苦,早就认为无力的双手现在紧紧的握住了匕首,睁开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的瞳孔,把它朝保姆的脖子狠狠地挥动……
10岁……自己第一次杀了人……
在压力和痛苦的挤压下,意识已经逐渐远去,而在最后消失的一瞬间不禁听到了父亲的充满喜悦的话语。
“恭喜你雷契尔,合格了!带着浓重的杀意,没有一丝犹豫地使出快而简洁的手法。不愧是德里克家的后代!不……你是天才啊!雷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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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回忆再次呈现,浓烈的自我厌恶再一次向自己袭来。
的确……在自己的才能上父亲并没有低估。由于过于优秀的才能
自己很快就得到了家族全体成员的认可,而因为去年把父亲打败而得到了与德里克家划清界限的权利。
但是!自己仍然很自私,即使在已经和德里克家分道扬镳的现在,对好友吉恩递来的面包也会先小口沾一下试试有没有毒因为怕自己被杀死!
一旦杀过人看到的景色,听到的声音,感受到的情感,会变得完全不同,再也没有资格享受正常的生活。
归处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自己的自私会将它们一一摧毁,对,是自己将自己变成一个人的……不,大概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一个人吧。去帮助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资格吧……现在要去哪呢……去哪都是一个人的话,再哪都无所谓吧……
“呜……”
代替自己发出悲鸣的那名房间的侵入者,夏涅露。
她在想些什么才会和自己同样发出不成气的悲鸣呢?雷契尔静静地闭上眼,不想遗漏少女说出的下一句话。
“把协议销毁后的我,要去哪呢?”
一瞬间,心跳声大的恐怕少女也能听得见,紧闭的双眸睁得比平时的2倍还大,雷契尔像受到惊吓的婴儿一样,不停地颤动着。
一样的……眼前的少女也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归宿……
少女不但只有十几岁还被整个基地的士兵所追杀,并且……还和自己一样是孤独的?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少年的心里狂笑着。
“原来上帝不是只会在我身上开玩笑啊。对这种较弱的女生也玩这种游戏啊。”
无论是先前思考对策时的理性,还是想到吉恩时的自我厌恶都在雷契尔的脑子里凭空消失,他站起身,毫无声息地向少女走去。他的头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两只野兽互添伤口的情境,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把这妄想抛到脑后。
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将伤口治愈,但是至少不能让那位孤独的少女陷入不得不和我这种野兽互添伤口的情形。现在就让我作为前辈给她指向和我不同的道路吧。
这么想着的雷契尔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动了动嘴唇……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刚才还消沉的脸孔现在却带着像往常装出来一样的明亮笑颜,他的伤口自此时已经开始逐渐被治愈,而那名少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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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那还用问吗?去找吃的不就好啦!”
一声明亮的回答让少女的身子为之一颤,抬起头,一名留着黑色短发的少年正一边傻笑着一边给予自己着自己回复。他的右手确实地向自己伸出。
两只野兽的互舔伤口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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